【凌李/楼诚衍生】久病 章六
不助攻的凶手不是好凶手
章六
已是午夜，路上往来车辆寥寥。李熏然歪在副驾驶座上睡熟了，四周似乎只剩下他的呼吸声。这样寂静的午夜凌远已经错失好多年了，恨不得这夜晚无限延长。于是他抑制不住地嫉妒那个让李熏然出柜的人：他是不是将在无数个晚上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拥有着——他的熏然。
车到楼下，凌远利落地停下。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已经歪在一边的李熏然。他也只有在熟睡的时候才显露出几分当年的稚气，凌远心想着，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描绘着青年日渐硬朗的面孔，似是要将他的脸印刻在心里头。亦或是早就在心里了。
李熏然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盖着凌远的西装外套，而凌远不在车内。凌远站在车外不远处的路灯旁，吞云吐雾。李熏然突然迷茫了，也许凌远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领着自己回家的哥哥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半个地球，隔了一段时光，隔了一座心墙。在他不顾一切地跑向他的时候，他似乎忘了问凌远愿意不愿意。细思极恐，李熏然逃避似的下了车，可转念一想，说什么爱不爱呢，在凌远选择帮助他父亲来治疗他时，便该断了这份绮念了。只是李熏然不知，由爱而生恨，由爱而生怖。
凌远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熏然匆匆忙逃离他，一时忘了动作，直到烟头烫到了手。他不由得苦笑。我的熏然。
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明又美丽，每个人的瞳孔与虹膜各异，像是黑夜中独一无二的星空。美丽的食物应该长久的保存被顶礼膜拜而不是随着人的身体而腐朽。他喜欢收集人的眼睛，那是他对那些无知的人类的仁慈，为他们将最美好的保留下来，成为他的藏品之一。看着他们美丽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仿佛是给这种美丽更添了一份极致。
地下室里摆满了他的藏品，玻璃罐中的一双双眼睛多么的像那个人的眼睛，可却不是他的。
当他知道李熏然在追查他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燃烧起来，没有什么比猎物自己送上门却让人兴奋的不是吗?那一定会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为了它，等了整整两年。
他见到李熏然是在两年前，他从小就对眼睛充满了迷恋，那是上帝造物时的艺术品，却留在了人的身上成为一种附属品，实在是太可惜了。终于，他剜去了一只猫的眼睛，细细清洗，好像是最温柔的情人。
人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欲念，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法对人下手的他就像上了瘾似的不停的把流浪猫的眼睛变成他手下的作品，终于被人发现了他的行为。那些无知的人类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美，什么是真正的艺术，那些猫应该是死而无憾的，人也一样。他们把他强制送到了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治疗，而凌远就是他当时的医生。
他对凌远不甚在意，反正无非就是那些来来去去的废话，甚至懒得去敷衍，可他却在有一天见到了来找凌远的李熏然。
李熏然的眼睛很漂亮，比他见到的所有的眼睛都要漂亮。他的眼睛亮亮的，就好像里面有星星一般，他有预感，他很难再遇到这样的眼睛了。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他用更多的时间去对待不是吗?他很想看到这双清澈的眼里出现别的东西时的样子。于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凌远的办公室，却在暗处暗暗的关注了李熏然整整两年。他看着他的眼里的东西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从清澈到喜悦，从喜悦到绝望。
绝望，绝望是多么让人着迷，尤其是出现在这样一双眼睛里时，他知道是该收网的时候了。他是那样的亟不可待，所以他找了很多和李熏然的眼睛相似的人联系，他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不能让这么美丽的东西成为失败品。
凌远把李熏然送回家后打开电脑继续看受害者的资料，毫无联系，凶手就像是随机杀人的死神，没有目的没有原因，可细细深究总觉得有些头绪在里面，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有些头疼，想起身去倒杯水时却打翻了桌上的资料。那是他整理的之前遇到过的一些比较极端的病人的病历，凌远揉了揉头蹲下身去收拾，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被剜去了眼睛，被剜去了眼睛！如果说凶手并不是为了更惨暴的杀死受害者而是本来就是为了他们的眼睛呢？他顾不得收拾，连忙再一次细细的看受害者的照片，凶手剜去他们眼睛的手法很专业，就像是对待艺术品，就像是两年前那个来了几次之后就不知所踪的“虐猫狂”。凌远翻出两年前的病历细细对比，他的记忆一向不错，尤其是那个人在见到李熏然时眼睛里奇异的闪了一下，当时凌远就觉得奇怪，他们做心理医生的有时候第六感总是很准的。只是后来那个人便消失了，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凌远想打电话告诉李熏然，一想到他刚才困得不行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明天再告诉他吧。那一晚，凌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个人在见到李熏然时的神情，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始终是提心吊胆的，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亮凌远就给李熏然打电话却没人接，这时候凌远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不停的敲门直到把李熏然的父亲吵醒过来开门。
“凌远？一大早的怎么了？”
“熏然呢？”
“不知道，好像是昨晚上收到了一个短信也不知是什么大晚上的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晚上？具体什么时候？”
李父有些被凌远的样子吓到了，到底是多年的警察，他隐隐也觉出些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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