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1741978

【蔺靖】不如归去 章十

发生了景琰宝宝比较残酷的一件事儿，哎，会让合鸟主好好安慰他的。然后私自给老皇帝加了点戏份。

章十

人的心里总有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与秘密，隐藏的越深便越是致命。能杀人的往往不是什么明枪暗箭，而是人心。萧景琰手里有了蔺晨就仿佛有了一把无形的利剑，琅琊阁能在江湖立足百年之久不是没有道理的。问题出在朝堂，答案却在江湖。

一夜之间，朝中大臣都聚集东宫。萧景琰也不隐瞒，堂而皇之的说出了他的目的。这是十三年来金陵城中的禁忌，便是心里清楚当年之事必有内情，但也不敢声张，如今却被萧景琰，当朝的太子殿下就这样说了出来，原本它会一直沉寂下去，随着金陵这座古老的城池一直沉睡。

除了萧景琰的心腹大臣，其他的朝臣皆有心悸，但他们却又不得不支持太子此举，纷纷附和。就在他们来东宫之前，每个人，包括吏部尚书沈追、刑部尚书蔡荃都收到了一封密信，而信中所写正是他们此生都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可惜天底下永远不会有不透风的墙。

也许有些是真心助萧景琰，可是人心是最信不得的，若是他们生一丝反意呢？蔺晨宁愿是他多虑了，可却必须未雨绸缪。如今却是无论是谁都不得不盼着太子殿下能够成事了。

萧景琰与朝臣部署之后来到了蔺晨的房内，蔺晨已经躺在床上了，可萧景琰知道他并没有睡。

“多谢你，蔺晨。”若不是蔺晨在其中周旋，朝臣们不会如此全然支持他。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何况这也是长苏的心愿。”蔺晨在等着他的下文。

“明日就是我为小殊和祁王兄翻案之日，届时还不知我命途如何，蔺晨你......你不如连夜离开京城，从此不要再踏入金陵半步......”萧景琰心里已下定决心要翻案，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连累蔺晨，蔺晨已经帮了他太多了。

“怎么？用尽了就要赶我走了吗？真是叫我心寒啊”蔺晨翻身起来，直直的看着萧景琰，灯光下的他有些消瘦，眼睫投下了一阵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神。萧景琰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蔺晨走过去执起他的手把他拉到床边坐下，“不要多想了，已经深夜了就在我这处歇下吧。”

蔺晨的手很暖，隔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萧景琰有些不知所措，他忽然想起了祁王兄，那时候祁王兄也是这样为他暖手。可蔺晨却跟祁王兄不一样，萧景琰很难说清楚他对蔺晨究竟是什么感情，既不是兄弟也不是师友，但是看着蔺晨躺在他的身边，他竟觉得有些安心，仿佛真的有些困了。

“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吧，我说过，还有我在。”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蔺晨说了这么一句，他也不知自己回应了他没有。

梁帝或许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日，自己心底的禁忌就这样大剌剌的在朝堂之上被揭开，血淋林的伤口让他觉得有些晕眩，竟险些摔倒。看着下面跪下的群臣，看着一身玄袍的萧景琰。

“儿臣恳求父王重查当年赤焰之案，还祁王兄和林帅一个公道，还七万忠魂一个公道。”萧景琰跪着，可他的脊梁却还是笔挺的。

那一声声的“臣附议”、“臣附议”让他气的忽略了朝堂上唯一站着冷眼看着他的蔺晨。

“你们......你们这是在逼朕......”他似乎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了这样狼狈的时刻。

底下的萧景琰还在讲话，义正言辞的陈述祁王的冤屈，陈述当年林燮对自己的忠义。林燮、林燮、林燮......他再也听不下去，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横冲直撞的回了内殿。

他一个人坐在内殿的台阶上，冠带歪歪的挂在头发上。边上的铜镜映出他此刻的模样，他已然老了，狼狈的不敢相信。而林燮却永远是记忆中年轻的模样。呵，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命运啊。

他抬头看着萧景琰和蔺晨站在他的眼前，景琰是绝没有这个本事把自己逼到这份上的，想来是他身边之人的手笔了。是他让自己不得不记起这些不堪的回忆，是他在自己的心口上捅了几个血窟窿。他拿起案上的宝剑走向萧景琰和蔺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逼朕？难道连这几日都等不了吗？”话是对萧景琰说的，看眼睛却看着蔺晨，这个人站在那里摇着扇子，可自己就好像要被他看透一般，年少时对林燮的爱慕和被拒绝时的羞辱就这样又在自己眼前重演。眼前那个人好像面目模糊起来，再看清时就变成了林燮的模样，林燮嘴角的嘲讽好像把他的情感变成了天底下最廉价的东西。他一剑刺向那人，却在还有分寸之时倒下了。回头看，萧景琰手里握着刺向自己的剑。呵，林燮，你看到了，朕的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

“景琰，你真不愧是朕的儿子。骨子里都是弑父弑君之人......”倒下之前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与林燮初遇之时，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胸怀天下，对自己父皇荒淫无道深恶痛绝的皇子，而林燮告诉他既然如此，那就有你来坐这个皇位好了。曾经的他们比如今站在他身边的萧景琰和蔺晨更加亲密无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他看着蔺晨，“你以为你的结局又能比林燮好到哪里去呢？”

而蔺晨只是挑着眼看着他“他不是你。”

萧景琰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走到这一步，他想过要联合朝臣逼迫他的父皇平反赤焰冤案，但却从没想过要他的父皇死。毕竟，那是他的父亲啊！可他看到父皇向蔺晨出手时却不由自主的拔出了剑，明明蔺晨能躲开的。

萧景琰现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内殿中。蔺晨在他耳边对他说“没事了，剩下的我会处理。”然后以极快的身法杀死了内殿的侍臣，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其实你不必杀死他们的。”

“景琰，这是万不得已，你该明白。”

是啊，他该明白的。帝王之术本该是如此。

蔺晨替他处理了后事，令高公公对外宣布先皇因了解了当年赤焰旧案真相后一时心痛难以自抑心猝而死，由太子萧景琰继位。朝臣们本就期盼着太子能够成事，之于过程如何，不是他们这些臣下该关心的。

一朝之间，金陵城内风云变幻，十三年的冤案终于昭雪。